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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个年轻人,一袭青衣,身形颀长,面若冠玉。

戏班子能这么吃香,除了戏精彩,估计也有他的原因,生得相貌堂堂。

陈子轻不感兴趣地就要收回视线,孙班主似有感应地朝他这个方位看来,他们视线对上。

有点熟悉。

不应该啊,这个孙班主不是才来吗?

记错了,说书的老头告诉过他,班主是先大部队一步,从江上来的乡里。

但在这之前,他确实没见过孙班主。

陈子轻心里的怪异感一闪而过,不见踪迹,他被邢剪扛出拥挤人流,放在一个商铺旁边。

铺子里的老板跟小厮都不见人影,看热闹去了。

陈子轻靠着石墩子整理腰带,都在邢剪肩头蹭歪蹭乱了。他嘀咕道:“皮影戏看不了,那咱们干什么?”

见四人没一个出声的,陈子轻紧紧抿嘴:“你们不会是想现在就回去吧?”

“要回你们回,我反正不回。”他话音未落,后颈就被一只没有体温的假肢箍住,捞向挺拔威猛的身影,鼻尖虚抵着灰色粗布袍。

“街上这么多人,你留下来做什么,当肉饼?”

邢剪箍着小徒弟的后颈,带他从这个商铺的屋檐下到那个商铺的屋檐下,一路远离车马行人。

陈子轻往后扭头,管琼随后,末尾是魏之恕,秀才在他们中间,三人没掉队。

“师傅,你要带我去哪啊?”陈子轻把头转回去。

“那你卖掉换猪仔。”邢剪说得跟真的一样,“到时论斤称,你争点气,让师傅多换两只猪仔。”

陈子轻不想说话。

走了一会,他听见了清脆响亮的敲锣声,前面有杂耍!

杂耍队常有,但今儿格外卖力,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因为群众前所未有的多,那都是没赶上皮影戏的。

人非常多,里三层外三层,高矮不一。

师徒四人和秀才去晚了,没有视角好的位置,他们便随意听一听起哄声,张罗声,这不包括陈子轻。

杂耍队的小姑娘端着个盘子绕圈喊:“各位乡亲父老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群众里突然一阵喧闹,后面的往前面挤,最后面又凑上来一拨人,陈子轻五人被冲散,邢剪及时将他扯在身前。

“好!”

杂耍队当家的上看家本领了。

陈子轻看不到表演的是什么节目,他前方有个孩童骑在爹爹脖子上手舞足蹈,天真无邪地叫着:“枪,枪。”

吞长枪吗?陈子轻踮脚蹦跳,好想看看是演的,还是真的。

发顶一沉,有宽如蒲扇的手掌按上来,他挣了挣,听见一道嫌弃的逗趣:“别人有大马骑的时候,你看你那眼馋样。”

谁眼馋了!

陈子轻转身面对邢剪,仰起头就要解释,却见邢剪屈膝,他一时怔在原地。

邢剪弯腰捉住小徒弟的腿,轻松就把他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肩上。

陈子轻下意识环住邢剪的脖子:“师傅,怎么……”

骨节分明的粗长五指扣住他的腰,指尖几乎从他腰这侧搭到腰那侧,尺寸差异过于强烈,他一麻,没了声音。

“骑上去。”

邢剪拍他大腿软肉:“别人有大马,你也有。”

春江花月夜

邢剪人高马大地站在群众后方,双手拢在宽袖中。肩上坐着个成年男子,他却丝毫不吃力。

犹如一片叶子,一片羽毛落在他肩头。

那样澎湃的力量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认出他的与他打招呼,他抬了抬长着青渣的下巴,算是回应。

“师傅,我们去那边。”陈子轻找最佳观看地。

邢剪眼皮上撩,小徒弟在他头顶兴奋异常,屁事忒多,骑个大马都不知足。

小徒弟察觉到他的目光,向下瞅他,眼里满是期待:“师傅啊。”

“行,就去那边。”邢剪黑着脸抬脚过去。

陈子轻借助邢剪的高度,如愿将被层层包围的杂耍班子收进眼底。

孩童口中的“枪”,是一把红缨长枪。

那大当家的上演的看家本领,并非是陈子轻以为的吞枪,而是将长枪的尖锐枪头抵着喉结,一点点向前摁压,枪身随之弯曲。

随时都会被刺穿脖颈,血溅当场。

周围看到此情形的都憋着气,一边不忍,一边用余光瞄,全程都替大当家捏一把汗。

太过惊险刺激。

平时这个杂耍班子就用头顶顶缸,倒立着走,舞剑耍大刀,喷火之类,哪有这精彩。

路过的行人皆被这动静吸引,急着赶路的,闲暇溜达的通通驻足,或挤上来观望。

杂耍班子的小姑娘又敲锣绕场走,求捧人场捧钱场,大部分群众都,少数往她的盘子里丢铜板,叮叮当当响中夹杂着她跟师兄弟们的道谢。

陈子轻把手伸到一边袖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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