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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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方才一个劲地想生，便忽略了这嘈杂，现在搁下心防，那人儿就钻空子似的透进来。

&esp;&esp;好吵。

&esp;&esp;斐守岁掐诀之手不动，另一只手捂住了耳朵。

&esp;&esp;没甚用处，还是哭哭啼啼，唤他的名字。

&esp;&esp;什么斐守岁，什么斐径缘，还有哽咽住叫他槐树妖。

&esp;&esp;罢了，不与一个刚长大的人计较。

&esp;&esp;就这般想着，被槐树枝条带出深海。

&esp;&esp;海是冷的，冷中又有些干净，让斐守岁不想出去。

&esp;&esp;但总不能一辈子缩在心识里头，他知道还有一个“老伯”站在海面上，等他的回应。

&esp;&esp;若“老伯”为神，捏死他易如反掌，而那神似乎对他不存敌意，甚至是怜悯的，与他说话时总带了悲情。

&esp;&esp;那又能有谁。

&esp;&esp;斐守岁再次凝眉。

&esp;&esp;哗啦啦的水声，淅淅沥沥的哭声，水的强压在消失，他与光圈愈发近了。

&esp;&esp;眯起眼，生怕黑暗之中待得太久，叫他一下无法适应光亮。槐树与他一起生长，竟然就在水中抽叶，开花。

&esp;&esp;看向近在他颊旁的槐花。

&esp;&esp;倒没有陆观道说得那般夸张，哪有花儿在夜晚中发光的。

&esp;&esp;斐守岁心里不由得笑了下，又立马害怕自己的情绪。

&esp;&esp;真是奇怪，莫不是陆观道在心识外哭丧，他才想起这厮？

&esp;&esp;便是在思索时，槐花冲破了海面。

&esp;&esp;一个湿漉漉，浑身都是冷的妖，回到了波涛之上。

&esp;&esp;勉强站立，槐树箍住斐守岁的腰肢。斐守岁抹了把脸上的冷，细看。

&esp;&esp;可没有那“老伯”。

&esp;&esp;斐守岁轻笑，吃力地拱手：“仙官大人这般戏耍小人，也不知小的做错了什么。”

&esp;&esp;寂静。

&esp;&esp;斐守岁却又说：“小的在幻境里点魂，也是尊了大人您的意思。大人若要惩戒，需得给小人一个理由，不然这突然叫小的受苦，只怕一受就出不来了。”

&esp;&esp;晴空不变。

&esp;&esp;斐守岁还弓着背。

&esp;&esp;“小的算不得什么善人，但自诩没做错什么，大人……”

&esp;&esp;“你没做错什么？”声音打天尽头来，像是一个巴掌，刹住了斐守岁之嘴，“你做的错事，便是点魂。”

&esp;&esp;斐守岁骇然：“什么……”

&esp;&esp;“说吧，你藏了多少魂魄在你的画笔之中。”是先前雪夜幻境，那只纤纤玉手。

&esp;&esp;听罢。

&esp;&esp;老妖怪的心猛地一坠，扑通一声跪倒在海面。

&esp;&esp;涟漪被双膝卷起，槐树枝条拉扯了他的衣裳。衣料是湿的，隐约能见肌肤与勒红的印子。

&esp;&esp;斐守岁冒出虚汗，双手都在颤抖，他怎的忘了此事，城隍使者不追究，可这天上对账的官要他赎罪便是百口难辩。

&esp;&esp;他着急着，连声音都在发颤：“是小人起了歹念，才将那些迷途鬼魂收在画笔之中。小的不该假借点魂之名，拦住魂魄轮回转世。是小的！千错万错是小的一人之私，与那些姑娘无关！”

&esp;&esp;适才从水底起本就虚弱，好不容易恢复些，却被这么一折腾，斐守岁的唇瓣又发了紫。

&esp;&esp;他额头拍在水波里，水珠顺墨发而下，吓得他忽视了陆观道的声音。

&esp;&esp;心跳与此起彼伏的呼吸。

&esp;&esp;他又说：“是小的贪图这些……是小的……”

&esp;&esp;“唉……”神的叹息远远传来。

&esp;&esp;斐守岁还在发抖。

&esp;&esp;“着急认错，不就正中了我的奸计？”

&esp;&esp;奸计……

&esp;&esp;奸计？！

&esp;&esp;斐守岁大脑嗡的一声，双目黑下一片，要不是槐树还在，就怕他瘫在海面再起不能。

&esp;&esp;他大口呼吸着，吹开海水。

&esp;&esp;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