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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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席墨面上没有多余的神色，仍是挂着浅浅的微笑：“师父同我介绍一下吧。”

&esp;&esp;“这是金凝。这是雪球。那是父王和母妃。这是……明姬。”

&esp;&esp;“不对，这是我娘。”席墨说，“师父，这是我娘啊。”

&esp;&esp;江潭不作声。

&esp;&esp;“师父，你也很喜欢我娘对吗？”席墨平静道，“她没有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一直在你身边？”

&esp;&esp;江潭想，不是，她在父王身边。

&esp;&esp;但是他说不出口，只能点了头。

&esp;&esp;席墨就很满足地笑了，“好啊，那现在还给我吧。”

&esp;&esp;“生下我后被掳走的四年。还有剩下要陪我度过一辈子的时光。”

&esp;&esp;他冷笑道，“江潭，你还不清的。就这样，你还想离开我？”

&esp;&esp;江潭默然片刻，“若只是像母亲那般陪伴你，也无不可。”

&esp;&esp;“你怎么总是出尔反尔啊。”席墨气笑了，“是你让我不要再将你当作阿娘了。”

&esp;&esp;他说，“是你说的。”

&esp;&esp;江潭不出声了。

&esp;&esp;席墨凑过来戳他眉心，他一拳挥去，被人躲过了。

&esp;&esp;“我自小不曾见过我娘。”江潭一字一顿，语气生硬道，“我没有娘，也不想别人叫我阿娘。”

&esp;&esp;席墨顿了一顿，倏然笑起来，“可是师父，我不是别人啊。”

&esp;&esp;“我是席墨，席存白，而今这世上你唯一亲近之人。”

&esp;&esp;他唇角噙着一丝缱绻，“独为你所护。”

&esp;&esp;他往前走，“独为你所憎。”

&esp;&esp;他将江潭圈在怀里，“独为你所爱。”

&esp;&esp;“休得胡言。”江潭眉心深蹙，并不挣脱。

&esp;&esp;“我所言属实。”席墨挨着他耳尖窃窃道，“师父你莫非忘了，这长夜之境中唯有心意相通者，才能毫无保留地向对方展示自己最珍贵的记忆？”

&esp;&esp;他笑意愈深，“看到你如此珍爱阿娘，我好开心啊。阿娘在天有灵，看到你我定了终身，一定也会开心吧。”

&esp;&esp;“鸳侣对拜，送入洞房。”

&esp;&esp;曹誉的声音遥若云端之风。而这祝声一起，殿中之景随之拂散，再凝已是千碧崖府的内室。

&esp;&esp;镜前案上摆着一壶桃花酿并一对匏樽。

&esp;&esp;席墨顺手提了那壶，坐在床尾将樽斟满，递向江潭。

&esp;&esp;“师父，我们成亲了。”

&esp;&esp;江潭接过酒酿，未置可否，只坐在床头与席墨碰了樽沿。

&esp;&esp;“第一杯，敬祁连初遇。”

&esp;&esp;花酿甘醇，匏樽苦涩，入口滋味奇异，别有一番风情。

&esp;&esp;席墨并没有只饮一道的意思，一气尽底，再度满上，笑望江潭。

&esp;&esp;江潭瞅了瞅这二寸长的樽口，跟着喝了，却因前车之鉴分了几口徐徐咽下。碧底方出，略一晃眼，酒液复满一樽。

&esp;&esp;“第二杯，敬蓬莱再会。”

&esp;&esp;席墨看对面神色依然清明，脖颈面颊却腾起淡淡红晕，心中不禁泛出涟漪，又一气饮尽，冲江潭展颜一笑。

&esp;&esp;江潭抿着唇，喝了两口就觉呼吸发烫，烤着了手指。但还是咕咚咚地随着尽了底，甚至主动朝席墨递出了匏樽。

&esp;&esp;“第三杯，敬昆仑重逢。”

&esp;&esp;席墨很快喝完樽中酒，笑吟吟看江潭双手捧着樽，艰难地吞下最后一口桃花酿。继而垂着眼，往榻角柱上靠了靠，才算坐稳。

&esp;&esp;此樽既毕，江潭便打住了，稳稳地护着他的匏樽，任席墨怎么哄都再不喝一口。

&esp;&esp;席墨叹了口气，眼中笑意如酒氤氲，愈晃愈浓，遂自斟自酌道，“师父觉得这酒好喝么？”

&esp;&esp;“嗯。”江潭勉力抵消着酒意，还算能答话。

&esp;&esp;“我却觉得苦了。”席墨笑了笑，“但比起心里头埋着的，嘴上这点又算什么呢。”

&esp;&esp;“嗯。”江潭又应一声，始觉下巴给一根手指挑起。他抬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