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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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明白自己要是不规矩，就会有更多像青兰这样的人。“将萧小姐扶起来。“仍是那个冰冷的声音。就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事，对只有六岁的萧画眠来说十分可怖。她从见过这样的情景，以往自己再怎么赖床，娘也不会如此对阿宁。“萧小姐，今日便是奴婢给您教宫规礼仪的第一天。青兰也已被处罚，希望您今后克己复礼，勿要再耍懒。”还是冷冰冰的语调。“谨记嬷嬷教诲。”眼泪还在打转，小小的萧画眠这次变乖了。徐嬷嬷教了萧画眠早上起身都应该做些什么，梳洗打扮、用早膳，以及用膳的流程，动作。萧画眠像被徐嬷嬷提着线的木偶，稍有差错，徐嬷嬷手中比教书先生戒尺还要厚的板条便拍向手心。一早上下来，萧画眠的左手被打的红肿异常。萧画眠怎么哭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被说不成体统，还要被打手。她后来就不哭了。终于挨到了申时，皇后派人传话去正殿用午膳。“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萧画眠规规矩矩的见礼。皇后虚虚抬手。“起来吧画画，今日与昨日相比进步很大。”皇后对萧画眠的见礼很是满意。“画画来了，便传膳吧。”萧画眠被宫女扶起身来。原来这些人都是宫女，而那些说话尖声细气的是公公。皇后的寝宫第一个字念作“椒”，自己是小姐，与这些宫女身份悬殊，不可与她们过分亲近。以后每日辰时都要向皇后请安……一早上学了很多。多亏了徐嬷嬷，要是在陇西这些不学个日是记不住的，如今几个时辰便都牢记于心了。皇后瞧见了萧画眠被打红的左手。“莫要怪徐嬷嬷，画画要是学不会这些，今后在宫里可更难生存。”皇后轻声说道眼泪又流了下来，萧画眠赶紧抬起手擦掉了眼泪，怕徐嬷嬷看见。“晚间传太医，给画画上点药就不疼了。用膳吧，画画。”皇后其实也不忍看见这样小的孩子面对严苛的宫廷礼仪。若画画学不会这些，在自己宫中尚能纵着护着，可若出了椒房殿，宫里谁会放过这样一个不懂规矩又没有身份的孩子呢。要是再牵连到远在边关的萧氏……早晨不断的练习，午膳萧画眠表现得很完美。挑不出错处。用完膳，萧画眠跟着徐嬷嬷回到自己的偏殿继续学习。徐嬷嬷手把手的教萧画眠见到贵人如何见礼，如何站立。与那些宫女不同，萧画眠要立得端正。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萧画眠都是在如何坐、如何走、如何说上下苦功。说来也算萧画眠幸运，只有六岁，对于这样礼仪现在学也不是多晚，还能学出样子来。青兰被处置后，当天夜里又来了新的宫女，唤莲儿，看着好似只比萧画眠大几岁。萧画眠不敢和她有什么过多交谈。这段时间，萧画眠常梦见爹娘和哥哥，梦里娘仍在哭，自己也在哭，也不害怕爹和哥哥了。京城皇宫一点都不好。什么都不敢做，稍有逾矩，徐嬷嬷定拿着那厚厚的板条打手。晚上躲被窝里悄悄抹眼泪，还不敢哭久了，怕第二天眼睛红肿，又要被徐嬷嬷说不成体统。自萧画眠刚入宫时瞧见了长靖就再没瞧见过他。来宫中已是月余，在去皇后正殿用膳时却撞见了长靖。“臣女参见娘娘、参见太子殿下。”见礼动作行云流水。曾远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想到月余前第一次瞧见她的场景，现在仍是惊讶。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人比起来仿佛不是同一人。眼前的女子，虽长得不怎么好看，但胜在气质，从发髻到鞋子都一丝不苟，规规矩矩。“画画免礼。今日太子来同我用膳，忘记派人传话了，你自己回去看想吃些什么让小厨房做与你。今日不便留你了。”“是，臣女告退。”萧画眠行完礼，埋着头退步离开。在宫里，萧画眠只是个将军小姐，是不能同皇子一桌用膳的，尤其身份贵重的太子。回到自己的偏殿。萧画眠吩咐莲儿让小厨房随意做些什么便可。“母后，方才那便是萧氏画眠？”“长靖，怎可直呼女子家闺名？那是萧氏小女，月余前你见过。如今让徐嬷嬷教导，算是教出了宫中贵女的样子了。”皇后声音淡淡的，好似又有伤感之意。“母后为何叹气？”“本宫第一次见她看她无所惧怕的模样，眼里满是好奇，一蹦一跳多活泼，宫里从没出过那样的孩子。徐嬷嬷是曾教导过本宫的嬷嬷，教那样的孩子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本宫还是让她去了。这也才月余，如今画画眼里什么也没了，也不再一蹦一跳了，端的也是宫廷贵女之风。也不知本宫教没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