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身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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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着，举着刀就冲过来。

黑铁面瘫软在地，双眼发黑，眼前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他喘着粗气，将脸上的黑铁面罩取下，睁大眼睛，想要看得真切一点，可是依然模模糊糊。他的脸上，满是血迹，蓬头垢面，虽然取下了面罩，可惜依然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看得出他甚是年轻。黑铁面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一个瘦小身材的少年，双手持刀，冲将砍来……

“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头小子。”黑铁面冷笑了一声，但是他也不想死在这小孩手里，于是费力地匍匐前进，躲避着赵小贝。

赵小贝双手持刀，跑到了他身边，将刀高高举起来，刀身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但是，刀却是迟迟未落下……

“小贝，杀……杀了他！”龙灵儿被定在原地，不能动弹，只能小声地说话，她被定在赵小贝身后，指挥着他。

“灵儿姐姐，我……我……”小贝高高举着刀，却是没有落下，支支吾吾地回答龙灵儿。

“小贝，他是坏人，快点动手！”龙灵儿紧皱眉头，命令着赵小贝。

“姐姐，我，我不敢……”赵小贝举起的刀，低了几分，像是泄了气皮球，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小贝，你可还记得姐姐和你说过，杀与不杀的准则吗？”龙灵儿叹了口气，继续说着。

“小贝自然是记得，年少轻狂者，不杀；作恶多端者，可杀。知错能改者，不杀；死不悔改者，可杀。一时糊涂者，不杀，不忠不孝者，可杀。被迫无奈者，不杀，祸国殃民者，可杀……”赵小贝的声音有些呜咽，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背诵着课堂学过的文章一般。

“小贝，你眼前之人，便是作恶多端，不忠不孝，祸国殃民，滥杀无辜之人，你说他当杀不当杀？”龙灵儿恨不得自己跳过去，一刀结果了黑铁面的性命，可惜她却动弹不得，只好谆谆教导小贝替她挥刀。

“自然是该杀，姐姐，闭上眼睛，我这就杀了他！”赵小贝似乎终于打定了主意，手里紧紧地握着刀，又举高了几分，“唰”一声斜挥而下。

“好一个杀与不杀。”黑铁面冷笑了一声，不屑地挥了挥手，赵小贝登时被震开好远，摔倒在地，“哐当”一声，他手里的刀也脱手，摔在地上，弹开好远，掉落在擂台之外。

“就他这副模样，焉能杀得了我？即使我内力散尽，这黄毛小儿也不能动我分毫。”黑铁面不屑地冷笑着，随即又闭上眼睛，继续躺在石板之上休息，他实在是太疲惫了。

赵小贝从地上爬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小跑了几步，来到龙灵儿身旁，捡起她旁边的追风刀：“我用一下姐姐的刀。”

“小贝莫怕，冲着他的脖子，一刀就好。”龙灵儿强行挤出几分微笑，温柔地对小贝讲着。

“嗯！”赵小贝用力地点了点头，再次举起刀，冲黑铁面跑过去。

“他奶奶的，你这小屁孩，真是烦人！”黑铁面闻听声音，睁开疲惫的双眼，只见赵小贝又是举着刀一路小跑冲过来。他不禁有些不耐烦了，本来他只需多休息一会儿，便可恢复不少体力，但是却被赵小贝搅得不得安宁，心生几分恨意，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黑铁面嘴角抽搐着，一只胳膊费力地撑起身子，另一条胳膊聚力挥掌，朝赵小贝挥去。

赵小贝对武学全然不通，平日里和龙灵儿打打闹闹，龙灵儿自然是处处相让于他。他也不知躲闪，被黑铁面用仅存的一些内力挥掌打了个正着，身体径直飞出十多丈，撞到龙柱之上，才停了下来。

“疼，哎哟……”赵小贝束发也被打乱了，疼得哇哇直叫，泪流两行，蓬头垢面，嘴角也渗出了一缕血丝，他重重地撞在石头柱子上，手中的刀却并未撒手，他死死地攥在手里。他心里想，“这是灵儿姐姐的刀，就算是把我打死，也不能丢了。”

赵小贝忍着疼痛站起来，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提溜着刀，慢悠悠地又走了过来……

“小贝，你不要再过来了，你打不过他，还是赶紧离开吧！”龙灵儿见赵小贝被黑铁面随手一掌便打成这样，这才想到，黑铁面并非一点气力没有，而小贝从未习武，又是身材瘦弱无力，想要杀身受重伤的黑铁面，也着实困难，若是如此下去，只怕是会丢了性命。

“姐姐，小贝不走，小贝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姐姐。”赵小贝缓步前行，却是态度坚定，字字铿锵。

“这不知死活的熊孩子，真是烦人，我倒要看你能撑到几时？”黑铁面简直被赵小贝气炸了，他刚刚得到了片刻的休息，攒了些力气。黑铁面一只手杵着地，等到赵小贝靠近，他手掌一挥，一股凌厉的内力喷涌而出，又是将赵小贝震飞出去。

“哎哟……哟，疼……”赵小贝一屁股摔在地上，他也不会聚气护体的功夫，狠狠地摔过去，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疼得哇哇乱叫。

过了好一会儿，待到不是那么疼了，赵小贝拄着追风刀，又是站了起来。他挽起白袍衣摆，擦了擦嘴边的血，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地又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