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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王二年,西元前544年
远从吴国出使中原的季札受封於延陵城,世称延陵季子。身为吴国贵族,他受自己的兄长吴王余祭之命北上中原,为的不只是与中原诸夏交流,更多的是增进吴国与中原的关系,也顺便探查中原政局,以便吴国在南方的应对。这些都是此番他北上的主要任务。
说也奇怪,在来到晋国时,首先接触到的却是该国的三位高阶将领,分别是:正卿中军将赵武、上军将韩起和上军佐魏舒。这三名将军背後都是势力庞大的氏族,而他们正是氏族的族长,把持了晋国大部分的军事实力。
洞察力惊人的季札早在刚从卫国进入晋国的领地时便看出这个国家正在面临衰败。si後成为宗族族长,并在上位第六年受周天子册封为侯,後世称之为韩景侯。韩景侯六年,韩国除了与赵、魏两国共同瓜分晋国国土之外,也早已肖想轵城许久,利用势力正在壮大之时攻占了轵城,从此轵城的百姓便从周王畿转而变由韩国统治。而周朝的礼制也正是从摇摇yu坠的春秋进入到彻底礼坏乐崩的战国,周天子不再有任何对各国诸侯牵制的权力,甚至在三十年多後自动分裂成东周国与西周国两个小国,身分上也不再承认自己是天子,而是自降为诸侯,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当然更不可能为了保全轵城而向韩国发兵了。
自武王伐纣以来,轵城的百姓从来都只受周天子管辖,即便历经了犬戎入侵後的周室东迁,也依然在周天子的脚下。七百年来从来没有尝过被其他势力统治的味道,这一次三家分晋,除了害轵城的商人在北面和东面的生意受到影响外,更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也落入了三晋势力的手中。本以为王畿以外的混战永远和自己无关,只要天子皇室尚在,王畿内永远可以保持和平。但到了天子册封三家为侯後,这件完全违反礼法的事震惊了全天下,更使轵城的百姓不可置信,韩赵魏三家掏空晋国已非新闻,王畿需要仰赖其他诸侯供养也早已持续百年,但天子册封这三家叛贼而废晋室却是闻所未闻的大事,这不但表示天子也默许这种以下犯上的政治斗争,更代表天子的政治实力几乎荡然无存,再也没有任何约束天下的实力了。
轵城的民众在韩国的兵马杀来时根本束手无策,即便请人快马加鞭向天子禀告也毫无作用,在一些零星的抵抗被韩军铲平後,轵城人民便知道大势已定,不可能再挽回了。而随着战争带来的破坏以及韩景侯定都yan翟,轵城也开始迈向没落,前後不到一年,许多轵城民众开始出他国,另寻一片新天地。
在这片移民的人cha0当中,许多人拉着牛车将家当载上,有的人往东,预计到到齐国海滨去,有的人往南,预计往楚国的云乡大泽,少数人则西去,打算到秦国的关中平原去另谋高就。
就是没有人会傻到要往北方去。
这一天,一名男子骑着一匹马,非常紧急的冲出城门,一路向东去了。背後全是充满愤怒的杀声与捉声,可这男子骑的是匹骏马,从某一位士大夫的马厩当中偷来的,背後那些追杀的骑士追出五里後便再也看不到这名男子的踪影了,他们只好愤恨地朝地上吐一抹口水,眼巴巴的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面竟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男子下了马,抹了抹脸上的鲜血,他不久前杀了人。
他回头看了看轵城的方向,在一脸坦然当中又带了点不舍。
「看来是永远都不能再回来这里了吧……。」
太yan开始往西边移动,男子背後的东方正逐渐灰暗下去,他再度骑上马,一路往东方奔驰,除了将轵城与夕yan抛诸脑後外,过去二十年的回忆也在这一刻全被他留在这了。
这一年轵城不只被韩国并吞,这名男子也在二十岁这一年为了寻仇杀了三个人,从此亡命他国。
马蹄声达达,天空已经越来愈黑了,他得找个村庄借住一宿,但在这之前,他更需要将身上的血w处理乾净。
在轵城城东有一间店铺,这间店铺的烟囱几乎无时无刻都冒着青烟,没有几个人真的看到烟囱不冒烟的时刻,那大概都是换木炭的时候才可能看得到,而一般来说,换木炭的时间点大约都在凌晨,公j都还没叫时候。
这是一间打铁舖,专为人铸剑。店主人姓聂,从会走路时就学会当父亲的助手了。这是门祖传手艺,据他的祖父说,炼铁技术是传自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一脉,聂老板的六世祖还是当年g将莫邪的同门师兄弟。当然,这都是祖辈口传下来的传说,然而之所以聂家人都对此十分相信以外,轵城一代的人家也基本相信这套说法。因为,聂家的铸剑技术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有许多王畿一带的贵族卿相和士大夫之辈,身上所配戴的佩剑,都是出自聂家铁舖之手,聂家老板也不只是为士大夫们打造佩剑而已,民生所用的锄头、犁、菜刀、斧头、屠刀等等,轵城中十家有五家的工具是出自聂家。聂家铁舖打铁打了六代人,早已在河洛地区建立了一定的口碑,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还有周遭其他国家的人慕名前来,就为了「轵城聂家铁」这项名产。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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